芒格生活价值标准与职业价值标准的高度统一

来源：富豪时间：202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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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穷查理宝典》的序言中，投资人李录曾说，和芒格交往的这些年，常常会忘记他是一个美国人，而是觉得他更接近于中国传统士大夫。芒格身上散发出一种“商人士魂”的气质，这可能也是在众多投资大师中，芒格更受中国读者们喜欢，以及愿意向他学习的重要原因。士大夫精神是中国古代读书人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之路上，长期涵养而成的高贵品质。清华大学的彭林教授曾经概括过士大夫精神的六大特点：有学识、有德行、有操守、不营私、有抱负、有担当。在芒格身上，我们的确可以找到这些特点。拥有士大夫精神的芒格，是如何在德行上追求修身和齐家的；又是如何通过价值投资知行合一的方式，来践行社会责任的；还有，在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之后，芒格又是如何坚守他的“赤子之心”，始终融入生活的。01.投资大师如何修身齐家我们先来说说，芒格在个人的修身上，是如何坚守极高的道德准则的。在商业世界里，见利忘义的事情太多了，甚至不惜为之铤而走险触犯法律，有利而不图这是极难做到的。但在芒格看来，“有些事情就算你能做，而且做了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或者不会造成损失，你也不应该去做。你应该有一条底线。你心里应该有个指南针。所以有很多事情你不会去做，即使它们完全是合法的。这就是我们试图做到的经营方式。”比如，芒格很早就离开了芒格·托尔斯律师事务所，但是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撤出他在该公司的股份。相反地，他主动将他的股份划给他的年轻合伙人弗雷德·沃尔德——沃尔德死于癌症，留下了妻子和几个子女。再比如，芒格在收购一家企业的时候，当时有两位老太太持有该企业发行的债券，芒格本来很容易以远低于面值的价格收购这些债券，但是他却按照面值给她们钱。还有一次，芒格的一位合伙人想要把他们合资成立公司的一半股权卖给他，芒格让朋友开个价——朋友说13万美元，芒格说不行，23万美元才对，而且真给了他那么多钱。这位朋友后来评论说，在股票交易所占价格低廉股票的便宜是一回事，但是占合伙人或者老太太的便宜是另外一回事——这是查理绝对不会做的事。传奇的债券投资专家比尔·格罗斯在评价芒格的品德时说：“如果东海岸和西海岸同时被海水淹没，不管是由于风暴、地震还是道德沦丧，芒格的奥马哈将依然会存在。应该用卫星将查理的道德标准播送到世界各地的金融中心，以便防止未来再出现安然或世通之类的丑闻。”在修身的基础上，芒格也致力于齐家，他超越了一个投资家的本职工作，毕生致力于倡导好的道德观念。他经常将餐桌变成“讲坛”对子女进行价值观教育，他最喜欢的教育工具是德育故事，讲的是某个人面临道德难题，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还有反面教材，讲的是某个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最终遭遇一系列不可避免的灾难，生活和事业都损失惨重。利用反面教材是芒格的特长，他很喜欢讲那些结局很悲惨的故事。芒格似乎把整个世界当成了家庭课堂的放大，抓住每一次演讲的机会向大家倡导他认为应当坚守的价值观。这些倡导组成了《穷查理宝典》这本书最核心的内容——也就是第四章《芒格十一讲》。在这一点上，芒格同样也是受到富兰克林的影响，富兰克林达到了财务独立的目标之后，专注于社会改良。芒格非常仰慕富兰克林的这种精神导师的品质，并努力效仿他。不过，最难得的是芒格的道德观宣讲并不说教，他让大家都非常乐于接受，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幽默的风格。02.通过价值投资践行社会责任中国传统士大夫的抱负担当体现在治国、平天下方面，芒格作为一个投资家并没有这方面的义务。但是，芒格通过价值投资的方式，促成多方实现共赢，同样践行了他对社会的责任。关于这一条，你听起来可能觉得有点费解，我可能要绕得远一点。孔子是中国士大夫的典型代表，芒格自己多次讲过他非常推崇孔子。第五章第十讲收录的是芒格在南加州大学GOULD法学院毕业典礼上的演讲，在演讲开头芒格就说他这辈子一直很崇拜孔子。“我很喜欢孔子关于‘孝道’的思想，他认为孝道既是天生的，也需要教育，应该代代相传。你们大家可别小看这些思想，请留意在美国社会中亚洲人的地位上升得有多快。我认为这些思想很重要。”几分钟后，芒格又谈道，“这个道理可能会让你们想起孔子——获得智慧是一种道德责任，它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既然提到孔子，不免要讲一讲“仁”字，因为“仁”是孔子学说的最重要内核之一。到底什么是仁，有各种解释。南怀瑾先生对“仁”做过一个生动的解释，他用的是拆字法，说仁字左边是单人旁，表示人，右边是个二，合起来就是“两个人”。这个拆字法很有助于理解“仁”的精神，它点明了这是关于人际关系处理的学问——人际关系处理得恰当就是“仁”。但要做到这一点非常难，首先它要求自己的行为要得当，这就是“克己复礼”。其次要有同情关爱之心，这就是“仁者爱人”。最好还能够换位思考，用积极的表达来说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用消极的表达来说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一条在西方评价很高，被评为道德黄金律，基督教里有类似的表述，只是用的是肯定式：“你希望别人如何对待自己，那就如何对待别人。”儒家里关于“仁”的表述非常好，非常适合解释价值投资的精神内核。价值投资的精神内核就是一个将“仁”的精神由己及人，又由人及物的过程，这个物就是你所投资的标的。价值投资的实现路径是发现好的企业，通过资本赋能促使它的价值增长，最后实现价值兑现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投资者、管理人、企业和社会都实现了共赢。所以，价值投资是一种以善意看待世界的方式，或者说价值投资是一种有益于社会进步的仁术。芒格就是通过知行合一的价值投资来践行他对于社会的责任。03.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当然了，道德操守、责任担当这些都比较宏大，我们有必要追溯一下本源，芒格士大夫精神的内核到底是什么？芒格非常推崇斯多葛学派的理念，把快乐的根基始终放在内心而不是外在的物质生活上，这很像孟子所说的“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身为巨富却能不忘初心，这需要极大的修养。对比一下，被誉为华尔街最伟大作手的利弗莫尔在投资成功之后，生活极尽奢华，坐拥纽约顶层豪华办公室和长岛豪华房产，包养多名情妇。芒格虽然也有多处房产和多艘游艇，但主要是为了满足一大家族的生活需要。而用芒格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一辈子想要的就是融入生活，而不希望自己被孤立”。这句话来自于《穷查理宝典》的序言，身高超过一米九的芒格出行时常坐经济舱，在序言中，李录记录了芒格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第一，我一个人坐专机太浪费油了。第二，我觉得坐商用飞机更安全。”但是，他真正想说的理由是第三条：“我一辈子想要的就是融入生活，而不希望自己被孤立。”一向节俭的巴菲特购买了一架私人飞机，这事被芒格讥讽了许久，以至于巴菲特自嘲地将飞机取名为“站不住脚号”。不过由于这架私人飞机对巴菲特的事业帮助很大，所以后来得到了芒格的谅解。话说回来，芒格并不是一个僵化教条的人，其实他也拥有一架私人飞机，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不用，但如果和太太及家人一起，他就会搭乘私人飞机。他解释说：“太太一辈子为我抚育这么多孩子，付出甚多，身体又不好，我一定要照顾好她。”芒格真正受不了的是因为拥有了钱财而失去与世界的联系，把自己隔绝在一个单间，见面要层层通报，过五关斩六将，谁都不能轻易接触到。跟奢靡的生活相比，芒格更享受的是朴实温暖的家庭生活。芒格拥有一个超大家庭，子女有8个，孙子孙女有数十个。他非常热爱家庭，热爱孩子，喜欢跟孩子们交融在一起。有一次，一个朋友去看望他，眼前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一个孩子爬在他的肩膀上，另一个在拉他的手臂，还有一个在大声尖叫。场面一片混乱，不过他并没有把他们都赶出去或是教训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对他构成干扰”。“融入生活”的价值观也影响了芒格的财富观。芒格热爱投资，但是他对财富的态度别具一格。芒格说他的目标是让自己的财富恰好保持在福布斯富豪榜的水准之下，这样他就能避开聚光灯。在他看来，赚钱实现财务自由是想独立，“精神的独立可能是更高一级的自由”。不过，芒格并未如愿，年，芒格的财富总值超过了12亿美元。在全美富豪榜上，这个排名只比李维·施特劳斯家族的继承人低一位，超过了迪士尼的老板和苹果的乔布斯。在这样的财富观之下，芒格对待财富相对比较随性。他热衷于捐款，也时常投资自己喜爱的事业，有时候兴之所至，他也会将股份送人。比如在读了心理学家西奥迪尼的著作《影响力》之后，出于对这本书的喜爱，他立刻给每一个孩子寄了一本西奥迪尼的著作。不止如此，他还向西奥迪尼慷慨赠出一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要知道，如今这一股的市值已高达40多万美元！同样得益于这样的价值观，芒格一生都不回避麻烦，相反，如他在南加州大学毕业典礼上所讲的那样，“我一直都在期待麻烦的到来……我总是期待麻烦到来，准备好麻烦来临时如何对付它，这并没有让我感到不快乐。这根本对我没有任何坏处，实际上，这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总之，读《穷查理宝典》，一个突出的感受便是，芒格是一个知行合一的人，生活价值标准与职业价值标准的高度统一是他重要的成功之道。对比一下就知道，这一条至关重要——华尔街最传奇的股票作手利弗莫尔最终以自杀的悲剧谢幕，最终击垮他的恰恰是混乱的道德生活。从火热的生活中汲取养分，化为自己高超的智慧和道德，然后又通过投资使得世界变得更好，同时通过自己的言说向世人分享自己的智慧和道德，这就是芒格一生价值的内核。作者：湛庐君来源：湛庐文化